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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摘要：4月1日下午，一名地方专业扑火队的队员在一连奋战之后靠着大树休息。
4月1日下午，一名地方专业扑火队的队员在一连奋战之后靠着大树休息。汪龙华/摄作者 | 汪龙华 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王林 见习记者尹海月 赵丽梅编辑 | 潘圆21个背包悄悄放置在凳子上，其中的18个再也等不到主人归来。4月4日薄暮，在四川省宁南县森林草原防火专业扑火队营房二楼大厅，值班队员平静地坐在圆桌旁，看向窗外。他们刚刚将牺牲队员的骨灰从西昌接回，营房内空荡而冷清。
3月31日破晓，在西昌市耐久乡森林火灾中，宁南县18名扑火队员及1名向导牺牲，尚有3名队员受伤。共有凌驾3800名救援人员到场了这次山火的扑救，其中包罗西昌市、宁南县、会理县等多地林草治理部门下辖的专业扑火队。这些队伍在第一时间赶赴火场，但专业化水平还远远不够。扑火队并不是他们的全职事情，许多人由当地民兵转化而来，每年的防火期他们才全职备勤。
因为政策差别，各县市扑火队的薪资差异也很大，相应的保障措施更是缺乏。扑火队的平均年事都偏大，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加入钱少、辛苦又危险的扑火队。扑火队员来自各行各业，但不是“草台班子” 宁南县城平安路47号，是宁南县扑火队18名牺牲队员的“家”。
营房里贴着这支队伍81名队员身穿迷彩服的照片，长方形的小黑板上记载着队员们的训练生活，他们被分成8个班，每班10人，每次两班轮训15天。3月30日19点30分，这支专业扑火队接到县林草局的下令，20点20分正在值守备勤的一班、五班共计21人，从宁南县出发，驰援西昌泸山火场。41岁的何贵银是这支前往支援的扑火队的队长和训练员。他曾在原武警森林队伍当过十多年兵，2016年退伍后加入宁南县专业扑火队。
“他有指挥履历，在队伍里带过一个排。”宁南县林业和草原局副局长田龙斌说。
牺牲的18名人里只有“何队”（何贵银）有过专业履历，其他人有的是餐馆老板，有的是修建工地的泥瓦匠，有的是电焊工。队员们大多是从当地民兵“转化”而来，也有少部门队员曾到场本县和其他县市的山火扑救。
每年1~6月森林防火期，队员们集中驻训，其余时间各谋职业。2010年，四川省要求各县市凭据国家森林、草原火险品级，组建人数对应的专业森林草原消防队伍、火灾应急扑救队伍。2019年12月，宁南县森林草原防灭火专业扑火队才建立，队员们使用的装备统一由政府采购，包罗风力灭火机、打火服等。虽然建立时间短，但牺牲的扑火队员多数都有打火履历。
据媒体报道，一个多月前，他们刚完成本县大同镇的扑火任务，晚上已往，第二天就返回。同样是履历老道的“何队”领导。田龙斌也表现，这支队伍并不是“草台班子”。他提到，队员们牺牲的遗体都是趴着的，这说明他们都是经由专业训练的。
队员刘宇（假名）来自宁南县宁远镇黑泥沟村，据他先容，在加入这支专业扑火队之前，队员们以前在民兵连也有过打火履历，拿着镰刀、喷雾器上山灭火，“那里烧着我们（就往）那里上”。扑火队建立之后，队员们接受更专业的训练，也有了专业的灭火器材。
刘宇说，这次牺牲的扑火队员们之前去过泸山、攀枝花等地支援扑火。带队的“何队”平时卖力训练他们，他有十多年的打火履历，“很专业，但他自己都失事了”。4月4日，四川省宁南县森林草原防火专业扑火队营房，牺牲的18名扑火队员的行李被送回营房。
尹海月/摄“半专业”的专业扑火队 在四川凉山，地方专业扑火队另有许多支。凉山州17个县市中，有12个为Ⅰ级火险县，5个为Ⅱ级火险县。
根据划定，各县市建立的专业扑火队统一食宿，实行集中关闭式军事化治理，做好临战准备，一旦发生火灾，确保能快速出动。与森林消防队伍相比，他们普遍年龄偏大，“30多岁的都算很年轻了”。虽然也穿着橘黄色的防火服，但他们没有专业的水泵和管带，灭火工具主要是“老三样”：风力灭火机、“二号工具”（灭火拖把）和“耙子”（上面是钉耙，下面是锄头）。
一份培训摆设表显示，宁南县专业扑火队天天早上7点起床，做30分钟早操，上午下午各训练3个小时，训练内容包罗灭火器材、装备的使用，以及理论学习，每15天的轮训周期内还会摆设体能考核与越野拉练。其他地方的扑火队也有类似的摆设。“我们主要是举行体能训练，另有设备训练，要温习灭火机、‘二号工具’的使用以及用锄头怎么打隔离带。”西昌市太和镇专业扑火队中队长王武英坦承，地方扑火队的专业化水平还不够：“我们其实是半专业扑火队。
” 薪酬保障差异大，年轻人不愿到场 从2017年起，西昌市组建了7支共280余人的森林消防专业扑火队，划分驻扎在太和镇、安哈镇等地，开展集中驻训。除太和打火队灵活外，其它扑火队实行有火打火，无火巡山制度。今年57岁的王武英1999年加入太和扑火队。
每年11月到6月，这支队伍就要全员备勤，凭据加入打火队的年限，队员们的人为从2600~3200元不等。6月底防火季竣事，普通队员遣散回家没了人为，只有中队长、班长还留在营房值班，每月有1400元人为。打火21年，王武英感伤这两年是地方扑火队逐渐受到重视的时候。
2019年他在队内能拿到2800元，今年人为又涨到了3200元。今年，太和扑火队又加入了十几个新成员，30岁以下的年轻人也有十七八个。
但每个县市的情况都纷歧样。前来支援西昌山火的会理县专业扑火队中队长肖强军就告诉记者，他们的队员每个月只能拿到700元的人为，而这还是在去年涨了300元的基础上的尺度，而且扑火队的人为要到年底才气统一结算。“我们的人为待遇在州里算是比力低的。
”肖强军说，这支扑火队平均年事40岁以上，30岁以下的很少，近两年也没有新成员加入。“现在没有人来，这是我们最担忧的。
” 每年防火季，扑火队都负担着灭火、巡山的责任，队员们经常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在山里巡逻。每年开会，都有队员向他反馈，希望薪酬待遇能提高一些，或者能获得更多保障，好比购置保险、报销油费。
但这些愿望大多落空了。虽然收入不高，但听说那里有山火需要扑救和支援，这些做种种营生的扑火队员还是会努力到场。3月31日破晓，会理县扑火队的40多人就驰援西昌。
“这次来支援西昌的，都是一个电话就过来了。”肖强军说。4月1日下午，会理县扑火队在西昌市耐久乡森林火灾扑救现场。
王林/摄靠履历堆出来的“扑火队长” 扑救山火十几年，肖强军依然热爱这份事情，“听到着火了还是想往山里跑。”因为履历比力富厚，他们对火场的风险也有了更多判断。
4月1日下午，记者追随会理县扑火队前往火场，他们准备扑灭火场南线残存的明火。其时，火线已经伸张到一个山沟内，并借助风势向两个山头伸张。此时已经邻近下午6时，山顶风力强劲，肖强军闻到空气中草木灰的味道越来越浓，他赶快和带队的会理县红旗林业站站长等人商议，让所有队员下撤。
“造就一名厉害的打火队长对宁静扑火、有效扑火很是重要。”广东森林防火研究中心高级工程师王振师表现，在火场一线，现场指挥的扑火队长必须充实相识火场情况、队伍战斗力，还要凭据风力、风向、时间等因素现场判断指挥如何扑救更宁静，而这些都需要常年的履历积累。扑救山火时，太和扑火队会凭据火场巨细，以10人一班为单元举行灭火。
这支70多人的扑火队一共有5台对讲机，供几位中队长相互联络。扑火时，在火场外会有现场总指挥通过对讲机指挥各其中队的灭火偏向，火场内由中队长指挥详细行动。
地形地貌和风力风向，是火场指挥的主要依据。“上山火必须从火尾往山头打，下山火凭据地形来打。
”王武英说，他们在火场内会派人视察风向和地形，只管从火势较弱的地方突破。因为西昌一般从清晨到中午风力较弱，风向平稳，所以他们都在破晓三四点出发扑火。
西昌山火扑救竣事后，这些地方扑火队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驻地。看到宁南扑火队的队员们陆续回来，田龙斌对以后的山火扑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：“第一，选好队长，配齐队伍；第二，增强训练，强化治理。” 但他也坦言，自己并不是最终的决议者。
“我把思路提出来以后，还是靠乡镇政府来做这个事情。”本文由中国青年报独立出品，首发在中国青年报客户端及头条号，加入#树木计划#。